五点三十分,姜郁摘掉工作牌,松掉脑后的皮筋,在头上刨了两下,让乌黑的卷发散开,对着墙上的镜子照了照,锁门离开公司。
她忙碌了一下午,早忘了上午是和席漠燃一起来的,在车库取车再次看到席漠燃时狠狠刹住了脚步。
席漠燃缓缓站起身,步履坚定地向她走来。
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:“你在这呆了一下午?”
席漠燃没有否认,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:“你说我想去哪就去哪,我想来想去,去哪都不如等你。”
他几乎等了她一个下午。
刚才百无聊赖地蹲在车边数这排有多少辆奥迪的时候,他甚至有想过,哪怕等到天荒地老、海枯石烂,只要能等到她,他愿意等一辈子。
他们当兵的盼休假跟盼着出狱似的,一想到马上能见到她,他从休假前三天就开始兴奋,五公里跑得像打了鸡血一样,可往往还没到那天,军部一个文件发下来,假期泡汤不说,很有可能迎来千钧一发的危险任务。
她流产那回是他上机的第一年,出任务时航空器出现故障,他听从塔台指令,被迫从万丈高空一跃而下,折损了心爱的战机。
那年也是漫天大雪,他降落在陕甘宁边区的高山上,四肢冻得僵硬乌紫,通讯器也坏了,只有定位装置的信号灯还亮着。
他茫然坐在铺展开的降落伞上,俯瞰皑皑群山,无措地想着飞机残骸应该在山脚下。但是风大路滑,他要是徒步去找,很有可能在中途失足跌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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