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他就会逃兵似的把整个身子都塞进被窝里,不听不看不想,就连半根毛都不愿意露出来。
张鄜分明知道他就在里头,但从不会向张暄问起他,倒像是单纯履行自己慈父的义务般,每日过来平心静气地询问小魔头在学堂上学习的课业,听到关要处还会提点一二。
二人有时还会谈至深夜,这让钟淳越发觉得自己多余了。
“……不知你下次回京是什么时候,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雅仙阁喝酒听曲,喝个一醉方休,将所有忧愁烦恼都忘了。”
钟淳捏了捏腰间那枚散着冷梅香的荷包,心中又升起一股惆怅来,自己在桌前默默地坐了半晌,又提起笔奋笔疾书地写道:
“我在上京过得很好,住上了比四哥那王爷府3还要更大的宅子,小良子还说从来没见过后院有池塘的屋子呢,但是我却觉得这屋子似乎有些太大了,这么大的一个庭院,有时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……”
他的字写得实在“不忍卒读”,但又偏偏很认真:
“——若是有一日你回上京了,启程去金墉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?我还没见过草长莺飞的江南,也没见过娇声软语的吴姬,我也想去上京城外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回。下回你临行前,能不能让我也跟着你的车马一起走?”
写完最末的落款,钟淳便将信仔细地折了几折,将门口侯着的小良子唤了进来:
“小良子,你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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