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床上恹恹打了个哈欠,精神体在他头发里打滚。
“不要在我头顶做窝。”
他揉着眼睛下床,趿拉着拖鞋往洗漱间走,边把精神体薅下来,扬手往窗台方向轻轻一抛,无意间瞟见窗架上那棵无名山野草。
小小的一株,挖的时候伤到了根系,缓苗几天后,居然颤颤巍巍开出朵伶仃白花来。
算了,他慢吞吞地换衣服,开始困顿地哄自己:“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哨兵向导的轮岗时间各有不同,少则月余,多则半年。
但基建星的防护任务普遍轻松,多是依靠各类安保设施运转。
休整时间过多的哨向会额外接一些短期外勤——当然,不包括喻沛这类重点关注对象,以及阮筝汀这样的废柴次级——基地里除却每日轮值人员,白天几乎看不见什么人。
阮筝汀观察过,以往这个点人少灰大气温低,一来一回碰不见几个人,十分舒适。
但他不知道今天是集中轮换日。
最离谱的是,由于在籍向导数量远低于哨兵数量,且常有疗愈中心工作时长要求,导致在任何一个星区里,每位向导总是被绝大多数哨兵单方面认识。
以至于阮筝汀从宿舍到基地大门这一路,已经被迫同无数人打过招呼。
他垂头撑着伞,木然在基地门口站了一会儿,而后在站岗士兵疑惑不解的眼神中,扭头往回走。
“阮向不出去吗?”有人扬声问他。
“东西忘带了。”他闷闷地说,盘算着改天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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